肌肉萎缩

首页 » 常识 » 常识 » 天空起子10月诗选42首
TUhjnbcbe - 2020/12/7 2:29:00

天空

起子10月诗选42首()

绿太阳

金*的阳光

照在脸上

我在看手机

屏幕突然暗掉

反射出我的脸

两片眼镜上

各有一个

绿太阳

-10-31

鸽子在空中画圈

鸽群在空中

反复画圈

一只鸽子脱离鸽群

独自画了一个圈

鸽群扩大了

飞行的半径

一个更大的圈

消灭了单飞的鸽子

空中只剩下

一群鸽子

在反复画圈

-10-31

独享整片阳光

我的朋友马彪

跟我说起过

租住在他们小区

负一层自行车库的

一对老夫妻

天气晴朗的时候

老太太就用轮椅

把老头推到

从采光窗照下来的

那片阳光里

他说从来没有

在地面上看到他们

我是在下午

拄着拐杖

来到露台坐下

独享着整片阳光

快被晒出汗时

想到这些的

-10-31

天空

阳光从窗口

照进来

照在我背上

又照到地板上

有鸟飞过

影子一闪

地板上的阳光

暗了一下

又恢复原样

仿佛太阳

眨了下眼睛

-10-30

读诗

说了早点睡一会儿

准备看凌晨的一场球赛

但依然是诗句

带我来到新的一天

-10-30

教育

爸妈回家很晚

我弟弟饿坏了

但要先要喂了猪

然后再做晚饭

爸妈在煮着的猪食里

放进两枚鸡蛋

说马上就能烧熟

但我弟弟饿急了

在边上又哭又闹

爸妈不打他

也不骂他

只是等鸡蛋熟了

从猪食里捞出

当着他的面

一人一枚剥开

吃了

多年来我爸妈

时常回忆这一幕

以此证明是他们

教会了我们忍耐

而通过他们的回忆

每次我都被

我们家曾有一段

猪比人重要的日子

感动了

-10-29

粮票和磁带

我有两次

从爸妈藏着的粮票中

偷出了一些

到革命桥卖给了

一个站在电线杆边

倒卖粮票的女人

**祟祟

像两个特务接头

两次我都用卖来的钱

去革命桥斜对面的

新华书店

买了几盒磁带

几年后粮票被废除了

我买的磁带

里面的港台歌曲

开始在全中国流行

-10-27

东德年

切尔诺贝利核泄漏的

消息传到东德

没得到苏联的确认之前

为了避免恐慌

东柏林决定先对外

传播一些好消息

比如把接下来几天的

天气预报

播报得积极一点

那时候他们没有料到

柏林墙会倒塌

苏联会解体

更想不到的是几十年后

只要向天空发射

几枚炮弹

乌云就会被打散

-10-25

无题

翻看上月写的诗

月初我去看望

病中的阿姨

到月末

我在病床上

已经躺了半个多月

而我写下本诗时

阿姨已经去世

半个月了

-10-24

夜幕降临

其实是屋子里

先暗了起来

外面依然很亮

我拄着拐杖

艰难爬了一层楼梯

来到阁楼

努力去到露台

我的狗

在露台上尿尿

在骂楼下路过的狗

我坐在椅子上

看着天边

这时候

夜幕真的降临了

-10-24

高楼

在家养脚伤以来

我长时间坐在窗前

抬头

就能看到那几幢高楼

晴天它们被阳光

照得很亮

阴天又和天空融为一色

每一扇窗户

都是漆黑的

晒到外面的衣服和被子

表明这些坚硬的直线条里

居住着人类

到了晚上

一些窗户亮起了灯

白的或是*的

断断续续的方块

像一串看不懂的密码

然后一些灯关了

一些灯继续亮着

有一天我看球到天亮

发现一扇窗也一直亮着

直到天光

又让它重新暗下去

当我准备写下眼前的高楼

想到自己也是这样

白天在黑暗中

晚上在灯光里

-10-24

昨晚的球赛

有几个欧洲球员

之前说了一些

在我们这里

不能说的话

在昨晚的比赛中

每当球传到

他们脚下

我们的解说员

就报复他们——

不说他们的名字

-10-23

风再起时

他是我的初中同学

打架一把好手

有人欺负我弟弟

他出手把对方打成了脑震荡

现在他在我朋友圈

叫“风再起时”

经常给我的诗点赞

他说希望我

一直写出

像《捷克和斯洛伐克》那样

的好诗

-10-23

想起一句骗小孩的话

想起小时候

我们的鞋子

都是我妈做的

想起我妈纳鞋底

经常缝几针

就把针在发际上

磨一磨

这时我就想起

“铁棒磨成针”

尽管我知道

用在这里

是不对的

但我就是想起了

这句话

-10-22

怜悯的人必会感恩

蒸螃蟹时

说一声“对不起!”

吃螃蟹时

赞一句“好吃!”

-10-21

互相帮助

拐杖帮助我行走

也有例外

比如我的拇指和食指

捏着一只碗

需要其他三根手指

把拐杖提起来

向前

然后拐杖撑住我的腋窝

就这样

我和拐杖相互帮助

从厨房走到餐桌

-10-21

学习成语

初冬的傍晚

我爸骑车下班

回到家时

出了一身汗

他说太热了

就把我和弟弟的

外套给脱了

我爸没怎么读过书

直到他的两个儿子

着凉感冒

他才学会了

“冷暖自知”

-10-21

苦恼的形状

我妈把胫骨

叫做苦恼骨头

走路不小心

撞疼的是它

割稻子的镰刀

割伤的也是它

我小腿的肌肉

正在萎缩

这根苦恼的骨头

越来越明显

它看起来

居然是方的

-10-19

不好的事

连续两天半夜

都听到有警车

鸣着警笛

呼啸而过

不知道发生了什么

今天没有听到

但今天白天

听说一个小女孩

跳楼了

-10-19

青春期

不记得做了什么

只记得我妈

冲我跪下了

嘶声力竭

“你到底想要怎么样?”

这句话到现在

我还一直记着

一直让我感到羞愧

有时我拿这句话

问现在的我

依然没有答案

我也曾恶狠狠地

用这句话问过

其他一些人

一样也没有答案

-10-17

季马的狗

在苏不归给我看的照片中

我看到过季马的狗

一条我叫不出品种的*狗

去年我看到的是它

对着镜头坐在雪地里

长长的铁链从它的脖子

延伸到身后简陋的犬舍

犬舍后面是远处覆盖着积雪

起伏的山峦

前几天的照片中

雪已融化

群山翠绿

犬舍依旧简陋

拴狗的铁链在犬舍外的地上

季马的狗正低头啃着一块生肉

昨天苏不归跟我说

季马护送前线的伤员

去纳卡首府时

阿塞拜疆的*队已经占领了

他的村庄

他回不去了

我想到了他的狗有没有拴住

不管有没有拴住

我都没有想到好的结果

我见过纳卡路边因战火死去的羊

当然也是在照片中

-10-17

外地人

安徽人

四川人

河南人

贵州人

湖南人

……

那么多人

告别家乡

去外地打工

他们都

来到了这里

这里的人

不知道自己

就在外地

把那么多人

统统叫做

外地人

-10-16

文艺套路

最近看了两部美剧

里面都有一个白人

娶了一个黑人为妻

可能是因为之前

一个白人美国警察

跪杀了一个黑人

所以其中的一对夫妇

生了两个孩子

一个是白人

一个是黑人

-10-16

天在下雨

楼下一个女人

在自言自语

“没办法

真的没办法

自己生了他(她)

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?”

最后一句声音很响

像是在问老天

老天阴着脸

回答了一片雨声

-10-16

医院门口一幕

一辆打着双跳灯的

越野车上

下来一个大个子

可真是大啊

目测一米八五以上

他从后备箱

拿出一把轮椅

转身打开后座车门

从里面抱出一个人

我看到一双

很小的鞋子

以为是一个小孩

等他转过身来

才发现是个老太太

他的母亲真小啊

放在轮椅里

还有一半的空隙

-10-15

良药

我本来在治疗

手上顽固的湿疹

老中医跟我说

这个病

还得吃好几个星期的药

不料突然脚伤了

就开始治疗脚

已经顾不上

其他的小毛小病

一个月过去了

天气从闷热到凉爽

秋风吹了好几天

今天发现手掌有几处蜕皮

我的湿疹

就这样好了

-4-14

多云的下午

骨折后的脚踝

一天天在康复

就在刚才

那个地方疼了一下

想到很多骨头断过的人

都说自己能预感

天气变化

我看了看窗外

太阳果然躲进了云层

却马上又钻了出来

我这台机器

还不是很灵敏

-10-14

预演

尽管有心理准备

但还是没料到

肌肉萎缩

来得这么快

这么严重

那条受伤的腿

一些肉不见了

剩下了肉

松弛

挂在胫骨上

像是一条别人的腿

仿佛衰老

开始预演

但是没关系

那显露出来的骨头

还是我自己的

-10-13

做梦

快一个月了

靠撑着拐杖

走有限的几步路

昨晚做了个梦

梦里我不用拐杖

连腿都没有

想去哪里

就去哪里

-10-11

无题

有一次我回到

小时候长大的地方

那里已经不再是

一个村庄

我认不出它

迎面走来一个老人

我从他

像是地里长出来的脸上

依稀看到了

他当年的容貌

我问他还记得我吗

他看了我很久

“不认识了”

-10-11

小概率在我身上

拆线的时候

我请求护士

细心一点

别漏了线头

护士回答我说

这么粗的线

怎么可能会漏掉

几天后我还是发现

一个黑色的线头

在我腿上的创口处

跟肉长在一起

我只能咬牙

自己拔了出来

同样的事情

是很久前

我脸上缝了几针

一个线头没拔掉

因为太细

三个月后才发现

-10-11

夜静春山空

自从楼下邻居

把他爸接来住

之后

半夜总会有

几声咳嗽

从窗外传来

-10-11

神仙老爸

刚有电话的时候

我爸感慨

怪不得神仙没有了

这就是顺风耳啊

后来他第一次坐飞机

又感慨

神仙的确该没有了

这是在腾云驾雾

学会了视频通话后

我爸又说

他也有了千里眼

现在他不再感慨

已经习惯了每周跟我

通几次视频电话

享受着

在千里之外看到

自己儿子

这样的神仙日子

-10-10

也许是灯光

和爸妈视频聊天

看到他们面色红润

精神很好

我心里很开心

我爸突然说我的肤色

最近白了很多

其实我知道

自己并没有比以前白

也许是灯光的原因

那么他们

应该也没有看起来

那么好

-10-10

给20年前自己的诗的评语

写得太轻浮

玩弄词语

像个搞杂耍的骗子

全是破绽

满纸文艺腔

假装清高脱俗

你不知道诗是什么

根本看不出

有什么可以让你成为

一个真正诗人

-10-9

与我有关

那年苏不归去亚美尼亚

认识了纳卡人的季马

并和他成了好朋友

我还喝过

苏不归带回来的

季马自己酿的伏特加

此刻阿塞拜疆的*队

已经进入纳卡

我从苏不归那里得知

季马送别妻儿

跟一支步枪一起

守卫在家中

都说只要通过六个人

就能和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

取得联系

而我只通过了两个人

就联系到了

一场战争

-10-9

处境

醒来忘记

自己的脚断了

想下床

发现床前

只有一只鞋

就去找另一只鞋

抬头突然看到拐杖

这就想起来了

-10-8

好了伤疤

手术之后

脚很肿

缝合创口的线

像是勒着一个粽子

过十四天拆了线

创口的结痂

像一串十字连在一起

这两天开始蜕皮

露出一条嫩红的细线

我知道以后还会变白

好了伤疤忘了疼

正在我身上发生

但这伤疤

终究会被重新割开

为了取出里面的钢板

总是还会有新的疤

出现在身上

以前我不相信

现在信了

-10-8

时光

几乎是每天下午

收硬纸板的

和卖大米的

都会骑着车在小区

一边转悠一边吆喝

收硬纸板的是个女的

吆喝的调调很欢快

卖大米的是个男的

他的吆喝声

听上去有点悲伤

有时是收硬纸板的

来得早一点

有时又是

卖大米的来得更早

但他们从来没有

同时出现在小区

-10-7

痛不痛

刚做完手术

因为麻药

和止痛片

也不觉得痛

现在脚还不能着地

更不能走路

但痛是不痛的

想到医生说

要三个月才能下地

有点不耐烦了

我拄着拐杖

把伤的脚

轻轻放到地面

想用一下力

觉得那样应该会很痛

就没敢继续

又把脚缩了起来

-10-7

娃娃

看剧看到

在肯尼亚的贫民窟

一个黑小孩

抱着一个娃娃坐在地上

他手中的娃娃

是巧克力色的

一开始觉得有趣

马上就又想明白了

接着想到自己小时候

从来没有什么玩具

但我会用泥巴捏小人

开始也是黑乎乎的

太阳一晒

就变*了

-10-2

团圆日

——赠摆丢

你在上海

少帅在沈阳

弟妹带着米乐

在贵州

今天中秋和国庆重合

是不是只要

全家都在中国

那就是团圆了

-10-1

蒙古海岸光芒四射

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
1
查看完整版本: 天空起子10月诗选42首